嵩山少林寺是自看到李连杰的处女作而认识的,迄今还是心中的圣地,前不久跟老婆度蜜月,毫不犹豫地铁定嵩山少林作为游览点之一。虽然表姐一再告诫不要去,理由有二:1、地方很小,绝对没电影里的宏伟;2、纯粹一个商业旅游点,没有真正的历史遗迹(数百年来已毁于天灾人祸)。尽管我半信半疑的上网查找过,说的都模模糊糊,但还是心有不甘,到底怎么个差法,还是得亲自上阵见识一下。
这天一如以往天高云淡,七点钟准时出发。在旅店的外面的公路边候车,但20分钟过去也愣是没见着往少林寺的专线大巴,怀疑专线是不是不走这条路,为了不影响游览心情和耽误时间,拦下一辆三轮车,心急的表情可能让驾车大叔看出了,15块一分不少,还振振有辞说“十几公里路程一般都是一个人15块的”,似乎他是发了一回慈悲搭救了我此等凡人。为了不影响大局,还是上车了。途中才见到汽车站里几辆两元/人的专线大巴车。
颠簸了一路,对着沿路连绵一片的武术学校不断的指指点点后,一个小时后就达到了原来心中神圣的地方——少林寺。宏伟的门面,新鲜的水泥外墙,还有门外售票点外三五成群窃窃私语还不时抬头四处张望的导游小姐们,依然掩饰不了心中的冲动与欣喜,第一时间跑向售票窗。此时除了不失时机向我推租傻瓜胶卷相机的大哥,还有前来关心我买的票是半价还是全价的导游小姐,当然这些热心观众没让我浪费丁点时间去应付,径直拉着老婆,进门去。
初秋的清晨让我感觉到的是浓浓的惬意,宛如温柔的双手轻轻拍打着全身,清纱帐一般的晨光飘扬在我的脸庞上,柔柔抚慰着脸颊上的汗毛。行进的步伐不算太快,从未离手的相机忙个不停,除了南面一望无际的苍翠外,北面是连绵的武校和武器制造厂,可见释永信大师对少林产业的推动的丰功伟绩是无可挑剔、无人能及的,足与故宫内的星巴克同日而语。不受控制的双腿如上演着舞蹈一样点着踢踏的脚步轻快地经过悠扬的长廊,欣赏着苦练的武校小学员的表演,是一赏心乐事。
很快,熟悉的大门和沧桑的古木映入眼前,少林寺的金漆招牌闪闪发亮,在正式进入寺庙抓紧时间在门口与别人在挤来挤去,只为争个好角度拍照留念。没想到进门处还有检票,当然,我的票是没问题的,只是穿一身破保安制服的检票的家伙还是撇着眼睛瞅了又瞅。寺内的确不如想象中的恢宏,几米宽的过道被两排石碑间隔着,尽管石碑甚是残旧不堪,但不小心看还真以为是古物,仔细端详一下就发现上面的内容尽是:捐资纪念、庆祝释永信荣登方丈纪念碑、江主席的“少林文化,人类遗产”…..当然还有一些稀里糊涂难以辨别的石块姑且也能混作“古物”,充当一下装修。
古迹辉煌艳丽的褪去,丝毫没有影响善信们的雅致,昂贵的香烛和莲花小灯依然鼎盛开火,宝殿前很快就香火缭绕。来到立雪亭,我仿如看到了二祖慧可这里立候达摩,雪过及膝,断臂佛前,得到衣钵法器。殿内中央供奉铜质达摩坐像,像前有一玻璃箱,基于“入屋叫人,入庙拜神”的习俗,投下10块便上香请愿,怎么在抬脚走人之时,庙内一角有一老和尚(其实不过五、六十岁)在熟练的喊着:上完香来签个名哩。此时好奇走上前去,和尚见状马上从抽屉里掏出一张打印出来的表格,上面有姓名、住址等等,和尚说这是为善信祈福用的,于是老婆迟疑一下便弯腰填写,霎时间,和尚立马掏出两小盒子的东西诡秘地说:“男带观音女带佛,两个人祈福200天,每天一块钱。”
哦,我算是明白了。
皮笑肉不笑的老和尚咪三角眼在盯着我,老眼深邃不见底,我很是犹豫地把两块玉石拿起来,放下去,又拿起来,又放下去……终于,一向虔诚的老婆终于答应付钱了。那本不旺盛冲动此刻在达摩的威严下,变得服服帖帖,蔫了。
老和尚熟练的把钱收下,我终于可以体面地挂住了面子离去,这时顿然对导游为什么不让游客上香恍然大悟。佛本不爱财的,但懂事虔诚的弟子辛苦讨来的香油钱好歹把少林装点的欣欣向荣,和尚也彻底脱贫了,香火的传承是有秘诀的。我此刻有冲动想问这为“高僧”,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去年年终奖多否,买两块玉能与少林股份公司分成多少。我不免窃窃地想,和尚可是优差,工资高福利好,无退休年限,提成丰厚,可以结婚生子吞肉灌酒(不在寺里便可),还不用担心因为吞了香油钱让纪委查处,来得绝对比个破公务员顶瘾。少林经济的市场化在佛门清静地显得尤为与时俱进。
塔林是名副其实的古迹,久经风雨的石塔已经显得破旧,见证着岁月的沧桑和流逝。
塔林的门口有许多的妇女在不断向游人推销嵩扬索道的缆车票,基于刚才的经历,我丝毫没有理会这些骗子,我以极高的警觉让老婆离开,到不远处的小店小憩一下。
还在商量是否还去三皇寨的时候,一位阿姨跟我们搭讪了,她说起她正在郑州上大学的女儿如何云云……..刚从西安、开封一路过来的对百姓的热心肠还蕴留着温暖,阿姨叮嘱我们走完三皇寨便可直接下山坐公交车会登丰的,当然,先坐嵩杨索道,随后便领着我们回到塔林门口,指挥一个在一旁兜售索道票的大姐给我两张票。完后,大嫂还不厌其烦的叮呤还不忙的我“直走向左”、“回头的话就到我的店里休息”。我一边忙着道谢,一边感叹着北方人的热情,上了嵩杨索道。
嵩杨索道依山而上,而只有一张木椅和一根安全防护的铁管凑合着的缆车起初着实让我俩担心了一下,这充其量只能称缆凳,的确担心途中会falling down,不过上缆车20秒钟后,这种感觉完全飞到九霄云外了,从树林和玉米地上飘过,比李慕白的轻功来得自然洒脱且不费力气,除了¥60。索道虽然距离地面低,但老婆还是由此至终使劲抓着我的裤子,幸好老婆的九阴白gu爪未曾练成,裤子也逃过一劫。
下了缆车,丝毫不像登山那样子,路边尽是摆摊卖纪念品的、租马拍照的、算命的、推拿按摩的、专治奇难杂症的,与一个杂市分别不大,于是心里开始咒骂这“三皇寨”的烂。刚摆脱了讨价的小贩,转头便见“二祖庵”。二祖庵相传是二祖慧断臂佛前得到衣钵法器后养伤的地方,我不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毫不例外的是中央一个大香炉,后面当然是寺庙,而旁边埋伏着3个和尚,和尚见到我马上吆喝:“哎!!过来算命上香咯!!!”基于刚才在立雪亭吃的亏,我不敢久留,只是多看了已经苍老逝去的两棵老树。
没想到,游客会这样的少,然而却不止这些,尽管我忍着脚趾长水泡的疼痛不断向前走,在一片灌木前,停住了,路消失了!在失落之余拿门票出来看,终于看出端倪了:有嵩杨索道和少林索道,而三皇寨却在少林索道。
被热情的阿姨耍了。想起下午还得赶车去洛阳,不免有点丧气,感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经过将近3个小时的跋涉,走过了三皇寨景区,然后坐小货车到耿庄,公车直接把我俩拉回登封。
至此,我的游记结束了。